RicewineJ

Summary：咖啡蒸騰霧氣，天光柔和綿長，你是我絕處逢生的月光。

Notes：法医学专业工藤新一和表演系黑羽快斗的期末（狗男男秀恩爱）日常，尝试写个温柔斗。

期末考完好几天了，寥寥草草摸了7k字出来，还不足以写尽我对期末的怨恨。

专业名词都在文中标注，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内容完全可以不看

 

1

 

“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对面的人若有所思许久后终于开口，于是黑羽快斗放下筷子摆上一脸严肃的表情示意他在认真听。

 

“我在想，为什么我一天只能复习完一章。”

 

他又想起他可怜的男朋友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放在座位一旁的一摞厚厚的蓝色封皮教材，不禁打了个寒战。于是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所以你想出原因来了吗？”

 

“嗯，就是因为你。”

 

“嗯……诶？？”

 

黑羽快斗冤枉，黑羽快斗委屈。回看这些天，虽然他作为艺术学院的学生早早结束了所有考试赖在工藤新一身边无事可做，但他不仅没有在工藤新一无休无止的复习过程中打扰他，甚至还承担了一部分他的饮食起居，不说感恩戴德也不至于判他的罪吧？何况平心而论这人背不完书的真正原因明明就是平时办案太嗨，公共课屡屡缺席甚至还让自己男朋友冒名顶替也就算了，专业课都翘掉跑去泡在案发现场，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医学生的自觉。这话要是说出来他又该反驳自己说他不过是提前别人几年实习罢了，他上次就因为回了句“我还真没见过哪个学法医的去案发现场实习的”而被赌气三天，好说歹说还被要挟了去替人上课一周才哄回来。总而言之，这锅他黑羽快斗不背。

 

“你看，我一饿了就带我出去吃饭，一吃就是两小时；我一渴了就带我出去喝奶茶，还天天口味换着来；我一困了就叫我睡觉，甚至有几次还骗着哄着让我大中午的回寝室睡午觉结果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我一复习就开始盯着我看，跟生怕我不知道你考完了不用复习似的……你说，你该当何罪？”工藤新一在他面前扳着手指数，末了抬起头来懒洋洋地同他怒目相视。

 

黑羽快斗越听越委屈，心里想着正常人不都这么活？他还真怕由着工藤新一那样泡在图书馆自生自灭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睡个觉都要背负深重的罪恶感，等到期末月结束他就只能收获一具尸体了。

 

“我说啊，”工藤新一直直看穿了他的想法，脸上的嫌弃堆得能化成实体来，“你不是也跟我一起复习过吗？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痛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背得完书了吗？”

 

此话一出，霎时勾起了黑羽快斗不愿忆起的一段堪称生不如死的记忆。

 

 

2

 

这个故事说来话长。

 

起因不过是因为某个没搞清楚自己培养计划的表演系尖子生突然得知自己还有四个学分的跨专业选修需要修读，于是在路上轻飘飘地向自己每逢期末都要通宵同专业课搏斗的医学生男友提了一嘴“这样吧，我去上一门你们的专业课应该就够了。”

 

彼时工藤新一正忙着处理手机上目暮警官发过来的案件信息，闻言头都没抬一个，二话不说就回了句“行，好”。

 

但他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的故事情节就是在下一学期和这位大胆无畏什么死都作得出来的前怪盗先生一起上一个学期的解剖课了。

 

在第一节课听了解剖老师对前几年不低的挂科率的描述和末了那句“希望非医学专业的同学量力而为，下周还来得及退课”的好言相劝之后黑羽快斗不但没幡然醒悟，还花言巧语顺走了工藤新一一件白大褂。

 

工藤新一愤愤然，心说十个学分的大课这人也能说上就上，不就是仗着自己过人的头脑和相比医学生甚为空荡的课表为所欲为吗？

 

但俗话说得好，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事实证明，在这个学期内黑羽快斗课上明里暗里同工藤新一秀恩爱让其他同学自觉有多多余，他期末过得就有多痛苦。

 

在听到顶着黑眼圈手捧解剖图谱的黑羽快斗因为背不下来结构名称在路上大叫“人为什么不能只有一块肌肉一根神经啊！”的时候工藤新一早先的那点气愤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幸灾乐祸的快乐。

 

“是谁当初美其名曰学学解剖可以多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体构造方便日后练习魔术来着？”

 

“我错了，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上上课，结果约会场所满溢着福尔马林的清香也就算了，我是真没想到有这么多东西要背。”

 

“这就是你把我的同学都吓到不敢来跟我们组队的原因？”

 

……

 

后来在解剖考试前一天，两个人去校外的一家通宵自习室订了间房，一坐下就开始了视死如归复习法。

 

咖啡是工藤新一的日常伴侣，但黑羽快斗对咖啡因向来敏感，不到特殊时期连咖啡味奶茶都能不沾则不沾。那天夜里不出12个小时黑羽快斗总共就灌下三瓶咖啡，加之考前应激反应，一晚上屡屡跑厕所拉肚子，一回房就形容憔悴。工藤新一怕他真因为胃肠反应猝死了，赶忙找隔壁房间的同学借来两片胃药，就着温开水给黑羽快斗灌下肚。

 

半夜两人把房间里的椅子拼一块儿躺一起睡了两个小时，除此之外的时间都强忍睡意端坐在桌前，就恨不能再往血管里推一支肾上腺素了。

 

 

3

 

回忆至此，黑羽快斗又开始心理性胃痛。

 

于是他对工藤新一前言所述深表理解，下定决心痛改前非。

 

 

4

 

第二天工藤新一不过赖了十分钟床，出宿舍门看到的却是鼻子冻得通红还不忘把饮品护在怀里的黑羽快斗。而后知道了那杯饮品是黑羽快斗特地踩点去咖啡店为他买的热咖啡，冻红的鼻子也是托他赖的那十分钟床所致，愧疚感便油然而生。

 

于是他一手握着咖啡任热意流动，另一只手也揣进大衣兜里，讨好似的用第一指节蹭蹭那人伸进他衣服包里的冰凉手背，却在下一秒就被人逮住了转而十指相扣，“抱歉啊……要来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打扰到你睡觉嘛。”黑羽快斗笑着看过来，空闲的手又趁他不注意变出个三明治来递给他。他笑得无奈，抱怨一句“你好歹等我把咖啡喝完”。

 

两人到了图书馆发现常坐的位置已经被占了，只好委曲求全另找个有插座的位置坐下。自期末周以来图书馆的常驻人数每天呈指数型增长，大家到的时间也是越来越早，要不是知道本校图书馆不会通宵开放工藤新一还真怀疑是不是有人就直接睡这儿了。

 

“明天该几点起来占座”一事在拿起生理书的一刻就从脑海中烟消云散，工藤新一取下围巾脱下外套一秒进入工作状态，也没管本身坐在自己旁边的人此刻又消失去了哪里。

 

一个个名词在脑中进行一过性的停留，下一秒就消散在神经末梢的彼端再也无从寻迹。背着背着工藤新一又心不在焉地懊悔起自己这学期屡次翘生理课去办案的不当行为来，他想起似乎有一次小测都是胁迫黑羽快斗替自己去的，又不免为自己的平时成绩担忧起来。

 

想着想着他心烦意乱地去够桌上的水杯，在拿起杯子的前一秒意识过来自己还没有去接水，却意外收获了一整瓶温温热热的温开水，下肚的那一刻温暖从肠胃蔓延到心口。他悄悄去瞧身边的人，只见他百无聊赖打着哈欠阅读自己尚未来得及复习的医学免疫学，头上有一撮毛翘得特立独行，工藤新一便伸手去捋，见捋不直便索性把他整头头发都揉乱，那人抬起头来望着他的眼神温顺又纯良，却在下一秒突然扣住他的手腕靠在他耳畔轻声吐出基德味道的清冷词句，“要认真复习啊，名侦探。”

 

他没空管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慌忙抽回手把自己重新埋藏在生理学的知识点里。正巧复习到循环生理，名侦探先生伸手抚上自己烧灼的耳尖，心想影响自己心输出量*的除却书上枚举的那六大因素还有一个黑羽快斗。[注：心输出量：心脏一侧心室每分钟射出血液量。]

 

这一来一往，一个上午工藤新一都没再分过神，整理知识点的文档几个小时时间多出上万字。只是进没进脑子就不知道了。中午准时被拖去吃饭的工藤新一如是想到。路遇湖中戏水的鸭子都要哀怨地抱怨一句“它们生活太美好了，都不用背书的”，然后在餐厅里忿忿地点上一盘卤鸭肉。

 

黑羽快斗被他的幼稚行为逗到差点笑岔气，接着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玩笑，不知怎么的就说到那些年他替自己上过的课，轻飘飘的一句“你们那次小测开卷，搞得我书都快给你翻烂了头都快被挠秃了”倒是有意无意地抚平了他心头的那一丝丝微不足道的焦灼。

 

下午有阳光倾进来，工藤新一抬眼看了些时候冬日少见的碧蓝色天空，低头再看草稿纸上那个纠缠不清的三羧酸循环*只觉得头晕目眩，于是决定暂且休战，等睡一觉起来再同生化搏斗。[注：三羧酸循环：生物有氧氧化的代谢途径，因中间代谢产物为含三个羧酸的柠檬酸而得名。]

 

他趴下觉得肘关节硌得慌，正逢黑羽快斗接水回来，放下两个保温杯在他耳边轻言细语地问他是不是要睡了。他把头埋在手臂里点点头，不出一会儿又抬起头来让黑羽快斗把围巾给他。黑羽快斗从善如流地把他椅背上搭着的围巾拿下来，却不想工藤新一从臂弯里露出双迷蒙的蓝眼睛轻轻摇头说“我要你的”。

 

他看着黑羽快斗疑惑的表情心下没由来地开心，迷迷糊糊之间只淡淡地补充道“有你的味道更好睡”，便枕着黑羽快斗的围巾睡去了。

 

 

5

 

黑羽快斗在原地怔愣了好些时候，为着工藤新一一句话把脸颊脖颈全给染红了。

 

他有些不甘心地埋首下去缓缓气，心想谁能想到昔日东亚撩神怪盗基德退休后却沦落到天天被全日本最不解风情的关东名侦探撩到失智呢？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他一面想着又一面掏出了手机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记录恋人柔软的睡颜，心道自己也乐得如此。远处似乎还有人偷拍记录下他的无耻偷拍行为，他扬起嘴角对着镜头更加无耻地比了个剪刀手，却听见手机落地的清脆声响，那不知好歹的人便手忙脚乱地不敢再往这个方向看上一眼。

 

这下便罢，前怪盗先生撑着头独享自己私藏的一隅风景，看阳光在那双隐着明亮蓝眸的眼睫上跳舞，看空调微风把那人额前的几缕乌发轻柔抚过。

 

他视线再往下，看见围巾下面垫着的写满他清秀笔记的草稿，画的一个用化学物质连接起来的圆圈让他仅仅看着都略感头痛。但再仔细一看的话——起始物质工工整整的“柠檬酸”下面那个歪歪扭扭的“柠檬派”也分明是出自工藤新一之手嘛。看到这里他嗤笑出声，引得坐在一旁正自习的人都对他斜来一丝目光。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黑羽快斗赶紧用相机记录下这个对外向来严谨的名侦探的把柄，下一秒默哼着小曲出了图书馆又不知道消失去了什么地方。

 

半个小时后估摸着工藤新一醒来，他站在图书馆大厅里围着工藤新一的围巾给他发讯息让他到大厅来放松一会儿。就在工藤新一从电梯上下来骂骂咧咧道“你又想干什么我真的复习不完了”之际他把还热乎着的柠檬派从背后拿出，拉开靠窗的椅子示意工藤新一尽享下午茶时间。

 

工藤新一只叹口气便坐下，拿起叉子表情别别扭扭地说了声“谢谢”。黑羽快斗看着他一口柠檬派下肚幸福感四处飘散的表情，心下乐开了花，却又在目光触及他眼眶下不知要睡上几天才能消除的黑眼圈时真心实意地祈祷这吃人的期末周赶紧过去。

 

之后一下午的时间两个人相安无事。工藤新一捧着生物化学教材抓耳挠腮地背，黑羽快斗翻翻他的生理书还时常为日常生活中的一些有意思的生理现象感到惊奇。但他没有忘记自己作为一个“贤内助”的身份，眼见工藤新一的水杯见底就悄无声息地拿起水杯消失去饮水机前排队，观察着工藤新一的坐姿察觉到对方把手搭上腰的频率变高便搭把手上去替他按摩按摩因久坐而酸痛的腰肌。总得来说业务能力不错，唯一的客户工藤先生事后这样评价道。

 

图书馆放起逐客音乐时工藤新一发出了一声懊恼的轻叹才关上电脑，黑羽快斗帮着把一摞书放在一旁的书架上才被工藤新一抓着手离开。

 

身边的人走路的姿势歪歪斜斜，黑羽快斗索性调整了姿势让人把一半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路上还不忘一手托着他的腰轻轻缓缓地按按，顺便抚抚他劳顿了一天的腰椎。

 

明月当头，工藤新一却在离宿舍门口五十米的一个月光照不进的拐角处停住了脚步，引得快半步的黑羽快斗也停下来转身同他面对面。黑羽快斗深了这是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的地方，倒也就明白了工藤新一的那点小心思，于是放柔了眼睛里的光，紧一紧圈在他腰间的手就骤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额抵着额，能感受到对方轻轻的带着柠檬清香的吐息。

 

是工藤新一先闭上眼把唇凑过来汲取温暖，一手拉扯着他的衣襟一手在他脸颊上同他十指交叠。他安心把温度从指尖和唇舌渡去，本打算就此作罢却不想揪住他衣领的人似乎并不打算放手，倒也就由着对方将原本月夜柔光般的浅吻一层一层加深，到最终脱力到不得不把全部重量都托付给他为止。

 

他探手用指尖为肩上那颗脑袋做些治标不治本的按摩，又在他耳际落下些许安抚的吻，等待着恋人顺过气。“太累了？”他柔声问道。对方喘足了气，似乎是被头皮上的触摸舒服到往他怀里拱了拱，声音里满溢疲惫，“嗯……充充电。”

 

黑羽快斗轻轻一笑，确认工藤新一站稳后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最后没忍住又在对方唇角轻啄一口才作罢，“好啦，早点回去睡吧名侦探先生。睡眠的一大功能是促进学习和记忆这可是你们的生理学教材讲的哦。”

 

看着工藤新一进了宿舍门黑羽快斗才安心回头回自己的宿舍，路上又想起些什么，于是摸出手机给工藤新一发讯息叮嘱对方注意腰部活动，不然年纪轻轻落下腰椎间盘突出的病根可就不好了，末了还加上了“上学期解剖讲的我还好好记着的哦”这样的欠揍词句。果不其然对面的回复有些气急败坏，“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在学医啊？”

 

 

6

 

虽然不大愿意承认，但读过信息后工藤新一一夜好眠，并且真的在第二天提早几分钟起床照上学期解剖老师的说法做了几组预防腰椎间盘突出的运动。

 

为了避免前一天害黑羽快斗在门口挨冻的悲剧再度发生，工藤新一早早地出了门。尽管提早了两分钟，但黑羽快斗也已经站在那里一副随时待命的模样了。

 

他认命地接过热咖啡，开始了又一天的期末周日常。不太一样的是明天就正式开始考试周了，而第一科考的就是那门千不该万不该的生理学。于是他抽出自己整理的知识点，要黑羽快斗在路上抽些来考考他。

 

黑羽快斗接过厚厚一叠资料，随便翻了翻，最后停在某页眼睛一亮，清清嗓子就开始了抽背。

 

“咳咳，请听题——‘精子发生’的名词解释？”

 

工藤新一回答得毫无破绽。

 

“睾酮，也就是雄激素的作用？”

 

工藤新一回答得与标准答案无异。

 

“嗯……这个……下丘脑什么轴……”

 

“下丘脑-垂体-性腺轴*是吧？”[注：是下丘脑合成、垂体分泌的激素对性腺发育和功能的调节与反馈调节作用]

 

“诶真不愧是新一！你怎么知道我要考什么？”

 

“我说，这一叠资料总共有四十页，黑羽快斗你那双该死的眼睛就粘在生殖生理这仅仅十行字了是吧？”

 

黑羽快斗汗颜。

 

“有这么欲求不满？”工藤新一挑挑眉，轻声嘀咕。

 

不过转念一想的确是太久没做了，十二月上半月是黑羽快斗忙于各门专业课考试，下半月是他自己忙到甚至无暇顾及警视厅的案子准备期末考。寒冬时节本就适合拥抱与亲昵，迫于时间原因两人这段时间连擦边球都不敢打生怕一发而不可收拾，倒也的的确确是委屈了本就年轻气盛的恋人。

 

工藤新一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自己尚有要事在身分不出其他心思，而恋人却是早已闲下来了还只能陪着他一起受苦。想到这里他又怀着歉疚握了握两人相牵的手，下定决心才轻声说道：“等我考完了就……”话说到一半就被黑羽快斗顶着一张阳光的笑脸打断，“新一现在就不要担心这些事情啦，再说我觉得陪你冲刺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嘛。”

 

这家伙。工藤新一再度无奈叹气，嘴上这样说着，指不定早就想好了等他考完了要去哪家酒店了。

 

 

7

 

考试周的余下几天黑羽快斗尽职尽责地日日履行自己作为充电宝的职责，对工藤新一特别时期特别输出的撒娇全盘接受，又对性事的索求闭口不提。每每眼神相交总是化成水的柔情，指尖和胸膛都有十分的温暖供应，困倦时总有肩膀可靠，头痛欲裂时总有魔术师的期间限定按摩，绝望沮丧之际也总有温柔拥抱与明朗笑容。

 

一天一科考下来时间过得倒也快，好歹挨到了最后一科。

 

考生化当天的凌晨三点工藤新一在阳台吹着十二月的寒风迫使自己清醒，眼前还摊着厚厚一本生化书，没由来地突然怀念起上个期末同黑羽快斗一起窝在通宵自习室的深夜。记得拼在一起的板凳床躺着还是嫌硬，两个人一起躺着就更显局促，黑羽快斗一手枕着他的头一手揽过他的腰把他护在怀里，倒让他像个初生婴儿一般倍感安全感而安稳入眠。也记得他起来后揉揉酸掉的臂膀把额前有些油了的刘海拿个发夹夹起，和他一起熬到满眼血丝再携手一同奔赴最后的考场。

 

工藤新一正想得出神，衣兜里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他大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键。“喂？”浓重夜色大抵总让人思维发散，这淡淡一声呼喊又让他回想起最初相见时那个白衣怪盗的从容不迫和狂妄自大。啊，原来故事还会发生到这一步啊。他无奈笑笑却又灌满了满心的甜蜜，“喂……怎么还没睡？说了让你别等我啦，我今晚说不定通宵呢。”

 

对面人的语气是染上夜色的嗔怪，“咦！新一好过分，我还等着你在床上跟我说一声‘晚安’呢。”

 

“既然你那么执着，那好吧，现在我在床上了，晚安。”

 

“骗人，明明风声这么大，我看你是又在阳台上吹凉风了吧。不行，赶紧给我进去，都最后一科了不许给我感冒了。”

 

他轻笑出声，之前那些恼人的思绪也都飘进风里去。他想起上一个期末之前的期末，想起上大学之前每一个熬夜看卷宗却仍旧没能抓住真相的夜晚。他想，至少现在他有一杯温度正好的热咖啡，有一个在无力时毋需多言就已经等候着他的怀抱，有一个在冬日深夜里同他一起站在阳台上手里攥着显示着他的号码的手机的人。在他感到无比幸运之际，眼前似乎永远背不完的生化内容都顿时明晰了许多。于是他回复的话语间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黏腻，“好啦，我上床去再背一会儿，快斗你也快去睡了吧。”

 

“嗯……”电流传来的声音一瞬由疲惫转为明朗，“我刚刚找小泉占卜过了，新一的考试运会很好哦。”。

 

“好吧，”他笑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里那家伙前几天强行塞给他的转运RNA挂饰，金属制品上还残留着自己手心的温度，“那我相信你。”

 

“晚安啦，新一。”

 

他窸窸窣窣爬上床才用气音对那头道别，“晚安，快斗。”

 

 

8

 

结束了最后一科考试的工藤新一一身轻，提前交了卷在考场外呼吸了第一口自由的空气。

 

考场外不见黑羽快斗的身影，回忆起他早上那副疲倦还强作开朗的模样又不禁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推理出这家伙现在应该正在哪个地方补觉。于是忙不迭地打开手机，一走出信号屏蔽区就收到讯息说是在他考场的隔壁教室。他挑挑眉，又转身往回走去。

 

知道了黑羽快斗定是在睡觉，他推门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一进门看见偌大一个阶梯教室就黑羽快斗一个人趴在靠窗的位置镀上阳光补眠，他心底又无端柔软起来。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黑羽快斗前排落座，反身过去同他面对面趴着端详他的睡颜。奈何再轻的动作也没能逃过黑羽快斗长期养成的警觉，但他也只抬眸看一眼，见是工藤新一又懒懒地垂下眼帘同睡意挣扎。

 

工藤新一看他颤动的眼睫上阳光跃动，眉间也染上几缕柔和的金光，鬼使神差伸手去轻轻描摹他眉宇的形状。“抱歉，让你陪我在这儿待这么久。”

 

“那么，”黑羽快斗蓦地睁开眼，一双蓝紫色的眸敛进了金光熠熠生辉，他也伸过手来，拉过工藤新一在他眉间撩拨的手，放到唇边落下一吻，“大侦探准备怎么补偿我？”

 

工藤新一被那双眼睛勾得心痒，含着笑意开口，“你说了算。”

 

 

 

END.

这个期末太难熬了我也需要一个hykd这样的男朋友